讚美吾王,寵壞我謙,不講道理

【王方】照的他慈悲我

之前提過的江湖AU ,CP王方
就算不會寫武俠,也要給吾王刷滿滿的時髦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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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黑雲低,良辰無忌宜安葬。街心有人,一踱一步的走,錯落的腳步聲在青石板上彷彿迷失。王杰希的步伐不急不緩,因為知道每個人都在等他。


宅院附近的樹葉落光了,落在小後院兩側。風起時,偶爾飄到路心,又捲到成列的樹幹下。木條圍起的柵欄外,一片枯萎的作物。


當他推開門牖,廳堂內所有人不約而同聞到一陣活祭品斷氣前胴體上的血腥,既新鮮,更添艷麗。然而堂皇入室的青年除了一雙大小眼,一身粗布衫的汗尚未乾透,又沾上泥塵飛砂,腰間甚至沒掛上一件兵器。眾人無法將他和葉秋囑咐切勿招惹的棘手角色聯繫,藏不住眼底的譏笑和殺意,又被宴會的檀煙和酒光扭曲。


王杰希一雙眼睛淡淡掃過席間每個人,視線最後落在自家師兄上。


方士謙給人打得鼻青臉腫,吊在屋樑上,紡緞單衫也被抽破了,裸露的肌膚上是一鞭一笞的皮開肉綻。王杰希熟悉自家師兄素來不禁忍痛,此時頭低低垂著,動也不動,那便是暈了過去。


塗著豐柔丹蔻的少婦點著嘴唇輕笑:「王少俠可看仔細點,下頭的人請方大夫赴宴時沒留心,盡往臉上招呼,他現在這模樣可不好認。」


屋內九人圍坐,將他包圍。窗牖外浮雲詭譎地飄著,迅速無聲,在他眼前紛紛舒捲。


「這裡都是嘉世的人?」王杰希轉頭看她,「妳是蘇沐澄?」


那少婦被逗樂似的笑,還沒嬌俏一句「人家有她這麼年輕嗎」,卻聽見王杰希隨即搖頭糾正:「妳不是,妳還沒方士謙好看。」


王杰希又問:「你們做的事情,葉秋知道嗎?」


無人答理,堂內眾人本都是嘉世分舵的人手,可眼下他們對嘉世之主的名字如斯冷漠。少婦挑起嘴唇,看向王杰希:「既然賓客全齊了,該是讓方大夫醒醒。」


語畢,一旁的小廝提著冷水將方士謙當頭澆醒。王杰希看著他臉色蒼白,看他身體落葉般顫抖,卻咬緊牙關忍著。沒發出半點聲音,他清楚方士謙脾氣,倔的忍不住痛,也得忍住哭。


少婦閃動一雙濃妝豔抹的眼睛,歹毒笑著,不料王杰希看也不再多看一眼,逕自走到宴席空下的座位。桌上有十二兩燒刀子,琳琅擺著八盤熱炒八樣冷盤,火燒炒肝、褡縺火燒、黃魚、糟鴨、水晶蹄膀、烏皮雞湯、羊貫腸和紅燒魚翅。王杰希盛了一碗白飯,坐著,無視側目,又挾了塊魚翅放進嘴裡,嘴嚼咀嚼。


一名佩劍的青衣少年嘲笑:「看你師兄像豬崽一樣被吊起來,你可還真有胃口。」


王杰希嚥下魚翅,平靜道:「我找了他整天,什麼也沒吃,等會兒還有很多事要做,自然需要填點肚子。」


「笑話,你以為自己還能幹嘛?」


「要殺人,要揹著他離開,這些事情多少要花些力氣。」王杰希看著自己的手,慢慢放下筷子。


青衣少年的臉色變了,反手握住了劍柄,厲聲道:拔出你的─ ─


然後下一刻,方士謙包含整廳堂的遣客都聽見了,一聲悚然的啪嘰,銀筷整根沒入少年的額頭,僅留下一處血孔泊泊在淌。一時間無人說話,因為沒有人看清王杰希的動作。


彷彿剛才一直安分坐在原處的王杰希,吃完了飯,又舀了半碗雞湯慢慢地喝。眾人中臉上帶疤的大漢暴喝一聲:「還愣什麼,全部一起上!」


話甫出口,帶疤大漢已出手,旁邊也已有三件兵器同時刺向王杰希的左右兩脅,然而王杰希的出手更快。劍還沒有刺過來,他已迅速轉身,森寒的劍氣從肩上掃過去的瞬間,兩指像掐住蛇的七寸一般夾住了劍勢。一拗一折,精鋼製的劍刃應聲而斷。


杯盤碎裂,燭光悽悽搖愰,血染西方的一片紅。時值冬至,入夜後林間雀鳥振翅翻飛回家。那些人倒在地上,沒半點掙扎。指縫間鮮血泌出,正是從咽喉湧出來的。


回去了啊,殺人犯滿眼漠茫。


剩餘的人拿不定主意般望著少婦,那少婦似乎是領頭的,她依舊在笑,但笑聲卻似魚鯁在喉,連她自己聽著都有點像哭。


她勉強展顏:「看來葉神的警告是真的。」


王杰希挑眉問:「因為他也跟著說我學了微草不出世的奇異心法?」


少婦搖頭:「他說你很會殺人。」


王杰希懨懨道:「喔。」


然後他便在那些剩餘的人面前,以懨懨的煩躁將另一人親手殺死。手持不怎麼鋒利的瓷杯碎片迅速割破一個人的喉嚨,鮮血仍燙,王杰希頭也不回,轉身一手把人甩開,血液噴濺,沒一滴沾在他身上。青年是一擊斃命的,眼下這人也是一擊斃命的,那些人伏屍的死狀驟眼看來完全一致。


很會殺人的王杰希暗自嫌棄著葉秋的評價。


少婦也算嘉世內的使鞭好手,一條漆黑發亮,毒蛇般的鞭子又快又凌厲,抽向王杰希耳後頸下的血管。可當王杰希奪走鞭子,她的臉便慘白三分,當裙裾上的柔雲、數朵精繡的芙蓉沾黏上旁人的血,她的臉色已經白的像張蠟紙。


王杰希進門時,那陣艷麗的鮮紅氣味此時此刻距離她那麼近,死亡幾乎就在她的頸後喘息。她亮出匕首,跌跌撞撞抵著仍被吊在樑上的方士謙,急斥:給我停下。


於是王杰希真的停下腳步,黑雲散,月光皎潔俯瞰一地屍體。


「這個選擇不好。」他偏過頭看著那女人狼狽如斯,「妳會死的比較慢。」


「沒什麼好和不好,都是奉命行事而已。」她抖唇低聲:「他們都說你最愛他。」


意外地,王杰希居然在笑。少婦看著他輕輕勾起嘴角,那麼突兀,看他專注對著方士謙:「師兄,每個人都知道。」


短刃匕首觸膚冰凍,見血封喉,但她若是想割破方士謙的脖子,他們就得挨的極近。奄奄一息的方士謙抬眼瞪她,又閉上眼,他在她耳邊暖暖吹來媚惑的香氣,彷彿這間屋子忽然就不那麼臭。霎眼間,香露溢,方士謙唇上的香氣像被體熱搵過的胭脂,少婦慢慢瞪大明亮的眼睛。


她樂得奉命行事,就忘了方士謙除擅醫,也同樣擅長使毒。


王杰希注視著那少婦嘴唇動了動,姣好的臉忽然露出詭秘飄忽的笑容。下一刻她的眼白已變成碧綠色,有鮮紅的血珠落了出來。等他走過去時,少婦的眼角已裂開,她卻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痛苦,身體慢慢僵硬蜷曲。


她慢慢死去,王杰希慢慢踱向方士謙。


屋內只剩他們,再無其它活人。夜晚變得那麼安靜,王杰希也不急著把人鬆綁,只是把唇栖上方士謙乾燥的嘴角,那處香氣逗留如寒滑的紅綃。方士謙由他吻著,細細的眼睫顫動,呼吸愈發急促,倏地咬住王杰希的嘴唇。王杰希也不惱,讓師兄狠狠啃著他的下唇,手掌細細揉著方士謙後頸。


「你明明就看見我那麼痛、那麼餓,還好意思坐在那兒吃飯。」方士謙含糊說話,他忿忿從師弟舌尖嘗出一點鮮味,更惱了。「沒良心的混蛋東西。」


「你明明就知道我愛你、每個人都知道,還不是說跑就跑。」王杰希淡淡道,仿著師兄的口氣:「沒良心的混蛋東西想了想,反正把你救了也要跑,那不如就掛在這兒。」


說完就著後頸的穴位,捏暈了方士謙。而王杰希迅速仔細的檢查方士謙身上的傷,才將人鬆綁,又輕又溫柔地背在身後,慢慢走了出去。屋內全是死屍,然而夜晚變得那麼溫柔。


王杰希緩緩走過的步道,荒郊的樹隙間墜落幾許光暈,是下弦月的銀亮,又過了一會兒甚至連星星都一一出現了,在眼睛能逼視的方位擺出莊嚴的陣容,遠遠地照著,恍如冥冥中某種看顧。


只要不去細想,夜晚有那麼多的溫柔。


行至半途,王杰希忽地感到頸側鈍鈍一痛。原來是背上伏著的人迷迷糊糊醒來,叼著那塊皮肉,軟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。又過了一陣子,方士謙才放過王杰希,淺淺睡去。


那一夜王杰希撐篙離開杭州,舟過痕在,卻不是一列匆匆的白浪,而是紅。紅暈散開,往東一直蔓延至黎明昇起。佇足船首的王杰希頓了頓,又轉頭將方士謙趕回艙內。夜來風寒,多少人來追他們,就有多少人死在水上。


End


想放飛去寫又想著節制,煩不勝煩
不搞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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